农 战 第三

农 战, 即 农耕 和 作战。 本 篇 论述 了 农 战 是 国家 强盛 的 根本。 并从 九个 方面 论述 了 农 战 的 重要性, 根据 农 战 中的 功绩 授 官 加 爵, 不 从事 农 战, 不能 授予 官爵。

国君 用来 鼓励 百姓 的 是 官职 和 爵位。 国家 得以 强盛 的 根本 是 农耕 和 军事。 现在 百姓 用来 求取 官职 和 爵位, 不靠 农耕 和 作战, 而是 靠 花言巧语 和 空洞无物 的 说教, 这就 让 百姓 懈怠。 百姓 懈怠, 国家 就 必然 没有 力量; 国家 没有 力量, 就 必然 会被 削弱。

善于 治国 的 君主, 教化 民众 都是 要求 通过 专心 从事 农 战 来 取得 官职 和 爵位。 因此 不 专心 农 战 的 人 就不 会 得到 官职 和 爵位。 国家 废除 空谈, 百姓 就会 朴实, 百姓 朴实 就不 会 放荡。 百姓 看见 国家 的 赏赐 都是 从 农 战 这一 途径 发出 的, 就会 专心 从事 农 战。 百姓 专心 从事 农 战, 就不 会 苟且 谋求 其 他事。 百姓 不苟 且 谋求 其 他事, 民力 就会 增强。 民力 增强, 国家 就会 强盛。 现在 国内 的 百姓 都说:“ 农 战 可以 逃避, 官职 和 爵位 照样 能 得到。” 所以 杰出 的 人都 要 改变 本职, 努力学习《 诗》《 书》, 追随 别国 的 权势, 最好 的 可以 显达, 次 一点 也能 得到 官爵; 那些 平庸 的 人 便 去 经商, 从事 手工业, 都为 了 逃避 农 战。 以上 情况 如果 都 出现, 国家 就要 危险 了, 国君 用以 上 方式 来 教化 百姓, 国家 就 一定 会被 削弱。

善于 治国 的 君主, 粮仓 虽然 充盈 也不 放松 农耕; 国家 地 广 人多, 也不能 空谈 泛滥, 那么 百姓 就会 朴实 专一。 百姓 朴实 专一, 那么 官爵 就不能 靠 花言巧语 来 取得。 不能 靠 花言巧语 来 取得 官爵, 那么 奸邪 的 人 就不 会 产生。 奸邪 的 人 不 产生, 国君 就不 会受 迷惑。 现在 国内 的 百姓 以及 有 官爵 的 人看 见 朝廷 中 能 靠 巧言 空谈 来 获得 官爵, 所以 认为 官爵 的 赐予 不是 通过 法规 获得。 于是 他们 上朝 便 曲意逢迎 国君, 回家 便 谋取私利, 这样 就 会在 私 底下 出卖 权力。 曲意逢迎 国君 谋取私利, 就会 不利于 国家, 他们 这样做 是 为了 得到 爵位 和 厚禄。 私下 卖弄 权力 就不 是 忠臣; 他们 这样做, 是 为了 追求 钱财。 如果 这样 的 话, 希望 升迁 的 人 便会 说:“ 钱财 多了, 就能 得到 想要 的 高官。” 并且 还说:“ 不用 金钱 贿赂 上级 而 想 升迁, 就 像用 猫 做 饵 引 老鼠 上钩 一样, 必定 没有 希望。 假如 用 实际 政绩 谋取 升迁, 就 像 牵 着 断 绳 要 爬 弯 木, 更 没有 希望 了。 因为 这 两种 办法 都不能 得到 升迁, 我怎 能不 压榨 百姓, 搜刮 钱财 贿赂 上级 而 争取 升官 呢?” 百姓 说:“ 我 努力 耕作, 先 装满 公家 的 粮仓, 再用 余粮 养活 亲人, 为国 君 舍生忘死 去 作战, 使 国君 尊贵、 国家 安定。 结果 国家 的 粮仓 空虚, 国君 地位 卑微, 家庭 贫困, 这样 还 不如 谋 个 官职。” 亲戚 朋友 在 交流 中 达成 共识, 就会 另作 考虑 不再 务农。 杰出 的 人 会 专心 学习《 诗》《 书》, 追随 国外 的 权贵; 普通人 会 去 经商, 从事 手工业, 从而 逃避 农 战。 用 这种 思想 教化 百姓, 粮食 怎能 不 减少, 兵力 怎能 不被 削弱 呢?

善于 治国 的 国君, 任命 官吏 的 制度 严明, 所以 不 任用 有智慧 和 懂 谋略 的 人。 国君 专心 于 农耕 和 作战, 百姓 就不 会 私下 从事 农耕 作战 以外 的 行业, 国家 的 力量 就会 聚集 在 农耕 作战 上。 国力 聚集 就会 强大, 国家 崇尚 空谈 就会 被 削弱。 所以 说, 从事 农耕 和 作战 的 百姓 有 一 千人, 而 其中 有一个 学《 诗》《 书》 并且 巧言 善辩, 一千 人都 会对 农耕 作战 松懈。 从事 农耕 作战 的 百姓 有 一百 人, 其中 有一个 人 搞 手工业, 这 一百 人 就都 会 松懈。 国家 依靠 农耕 和 作战 而 安定, 国君 依靠 农耕 和 作战 才能 尊贵。 百姓 不 务农 和 作战, 是因为 国君 喜欢 空谈 而 不按 制度 选拔 官吏。 依法 选拔 官吏, 社会 就会 安定; 专心 农 战, 国家 就会 富强。 国家 富强、 政治 清明, 这是 称王 天下 之道。 所以 称王 之道 没有 其他 办法, 只是 专心 农 战 罢了。

现在 的 国君 通过 才能 和 智慧 选拔 官吏, 聪明 的 人 就会 观察 国君 的 好恶, 处理 政务 想方设法 迎合 国君。 因此 选用 官吏 不 遵循 制度, 国家 就会 混乱 而 没有 统一 的 法度, 善于 巧舌 游 说的 人 就 更加 放肆。 像这样, 百姓 从事 的 其他 职业 怎么 会 不多, 而 耕地 又 怎么 能不 荒芜 呢?《 诗》《 书》、 礼 制、 音乐、 为善、 修养、 仁爱、 廉洁、 善辩、 聪慧, 国家 有这 十 种 事务, 国君 就 无法 让 百姓 防守 作战。 国 家用 这 十 种 事务 治理, 敌人 进犯, 国土 就 一定 被 侵占, 敌人 即使 不来 国家 也 一定 会 贫穷。 国家 没 有这 十 种 事务, 敌人 不敢 来犯, 即使 来 了, 也 一定 会 退却; 兴兵 讨伐 敌国, 一定 能 取胜; 不兴 兵 不 讨伐, 就 一定 会 富足。 国家 加强 农 战 并以 农 战 的 优势 进攻, 以 农 战 优势 进攻, 就 一定 会 兴旺; 喜欢 空谈 的 国家 以 不切实际 的 想法 去 进攻, 以 不切实际 的 想法 去 进攻 就 必然 危险。 所以 圣 人和 明 君 并不是 能 运用 万物, 而是 掌握 了 万事万物 的 规律 和 要领。 因此 他们 治国, 就是 辨明 要领 罢了。

现在 治理 国家 的 人多 半 不得要领。 朝廷 讨论 治国 方略 时, 众说纷纭 都想 改变 对方 的 观点。 因此, 国君 被 这些 说法 弄得 迷惑 不明, 而 官吏 被 这些 言谈 弄得 混乱 不堪, 百姓 也 懒散 不 从事 农耕。 所以 国内 的 百姓 都 变得 喜好 空谈, 乐于 学问, 经商、 搞 手工业, 逃避 农耕 和 作战。 如果 这样, 国家 离 灭亡 就不 远了。 国家 动荡, 那些 有知识 的 人 讨厌 法规, 商人 善于 变化, 手工业者 派 不上 用场, 国家 就 容易 被 攻破。 务农 的 人少 而 靠 游说 谋生 的 人多, 这个 国家 就会 贫困 危险。 危害 农作物 的 螟虫、、 蚼 蠋 等 害虫 虽然 春 生 秋 死, 但是 只要 一 出现, 庄稼 就会 歉收, 百姓 几年 没有 饭 吃。 现在 一个人 种地 却 供 饭 给 一百 人, 这些 人 比 螟虫、、 蚼 蠋 等 害虫 对 国家 的 危害 更大。 如果 这样, 即使 每个 乡 有 一捆、 每家 有 一卷《 诗》《 书》, 对 治理 国家 也没 有 一点 好处, 也不 是 改变 现状 的 途径。 所以 先王 依靠 农耕 和 作战 来 改变 现状。 因此 说: 如果 一百 人 耕作, 一个人 闲着, 国家 就能 称王 天下; 十个 人 农耕, 一个人 闲着, 国家 就会 强大; 有 一半 人 农耕, 一半 人 闲着, 国家 就 危险 了。 所以 治国 的 人都 希望 百姓 务农, 国家 不重 视 农耕, 就会 在 诸侯 争霸 时不 能 自保, 因为 可使 用的 民力 不足。 因此, 其他 诸侯 国 就 趁 它 衰弱 来 侵扰 它, 趁 它 衰微, 侵占 它的 国土, 让 它 从此 一蹶不振, 到那 时 就来 不及 挽回 了。

圣明 的 君主 懂得 治理 国家 的 要领。 因此 命令 百姓 专心 务农。 专心 务农, 百姓 就 朴实 好 管理, 淳朴 就 容易 役使, 诚信 便可 以 守城 作战。 百姓 专心 农 战, 就很 少 奸诈 而 安土重迁, 百姓 专心 农 战, 就能 用 奖赏 和 惩罚 鼓励 上进, 百姓 专心 农 战, 就可以 让 他们 来 对外 作战。 百姓 亲 附 国君 为了 法令 牺牲 自己, 是因为 他们 从早到晚 都从 事 农耕。 百姓 如果不 能被 役使, 是因为 看到 靠 空谈 游 说的 人 以 侍奉 国君 而 尊贵, 商人 可以 发财 致富, 手工业者 也能 养家糊口。 百姓 看到 这 三种 人 轻松 又 赚钱, 就 必定 会 逃避 农耕。 逃避 农耕, 百姓 就会 轻易 迁居。 轻易 迁居, 就 一定 不会 替 国君 守 土 作战。 凡是 治国 的 人都 害怕 百姓 散漫 而 不能 凝聚。 所以 圣明 的 君主 实行 农 战 政策, 就是 为了 把 百姓 凝聚 起来。 百姓 专心 于 农 战 一年, 国家 就能 强大 十年; 百姓 专心 于 农 战 十年, 国家 就能 强大 一百年; 百姓 专心 于 农 战 一百年, 国家 就能 强大 一千年, 强大 一千年 就能 称王 于 天下。 国君 设定 赏罚 措施 作为 农 战 的 辅助 手段, 所以 对 百姓 的 教化 有 常 法, 治理 国家 也就 会有 成效。

国君 掌握 了 统治 百姓 最 关键 的 原则, 所以 不等 国君 赏赐 民众, 民众 便 亲 附 国君, 不等 国君 封爵 加 禄 百姓 便 从事 农 战, 不等 国君 使用 刑罚 百姓 就 拼死 效命。 当 国家 危亡、 国君 忧愁 的 时候, 空谈 之士 成群, 却 对 国家 的 安危 没有 任何 好处。 国家 危亡、 国君 忧愁 是因为 遇上 了 强大 的 敌国。 国君 不能 战胜 强敌, 攻破 大国, 就要 修整 防御 设施, 占据 有利 地形, 聚集 百姓 力量, 应付 外敌 入侵, 这样 外患 可以 消除, 而 称王 天下 的 目的 才能 达到。 因此 明 君 治理 国家 应 专心 农 战, 去除 那些 无用 的 东西, 禁止 百姓 学习 浮华 的 学问、 从事 不正当 职业, 让他 们 专心 农耕, 这样 国家 就能 富强, 百姓 的 力量 也可以 凝聚 了。

现在 国君 都 担心 国家 危亡 而 军事 力量 薄弱, 却 愿意 听 游说 之士 的 空谈。 游 说的 人 成群结队, 烦琐 空谈、 巧言令色, 却 没有 什么 实际 用处。 国君 爱听 他们的 辩论, 不去 深究 这些 言谈 的 实用 价值, 因此 游说 的 人非 常 得意, 不管 走到 哪里 都 巧言 诡辩, 成群结队。 百姓 看 这些 人 能 取悦 王公 大臣, 便 都 效仿 他们。 这些 人 结成 党羽, 在 国内 议论纷纷, 夸夸其谈, 普通 百姓 喜欢 这么 做, 王公 大臣 也 这样做。 因此 国内 百姓 务农 的 少 而 靠 游说 吃饭 的 多。 游说 的 人多, 农耕 的 人 便会 懈怠, 务农 的 人 懈怠, 田地 就会 荒芜。 学习 空谈 成为 风气, 百姓 就会 放弃 农耕 而从 事 游说, 高谈阔论。 百姓 放弃 农耕, 而 靠 游说 吃饭, 并且 凭 花言巧语 互相 争 高低。 所以 百姓 远离 国君, 而 不 臣服 的 人 成群。 这就 导致 国家 贫穷、 军队 薄弱。 如果 国家 凭空 谈 任用 百姓, 百姓 就不 喜欢 农耕。 因此 只有 英明 的 君主 懂得 喜欢 空谈 不能 用来 增强 军队 实力、 开辟 疆土, 只有 圣人 用 一种 办法 治国, 就是 把 民众 的 力量 集中 在 务农 上 罢了。